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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齊的瘋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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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齊的瘋狼

香姐兒向來神秘,到處找藥材做妝品,不見是常有的事。

“這幾日她不是在湘桂家研制妝品,怎麽又會不見?”譚殊然皺著眉道。

她記得香姐兒早早就收齊了妝鋪所需的藥材,準備為她好好研制眉筆了。

青禾吸了吸鼻子:“采薇說,怕是被人擄走了。”

千妝閣的生意惹人眼紅,而湘桂家最是會做妝品,紅妝樓幹不下去了,湘桂家定會招商千妝閣。

想到今日黎景承所說的妝鋪,現在香姐兒也跟著不見了,她好不容易研制的配方估計不保。

譚殊然死死捂著絞痛的心口,竟這麽昏了過去。

建昭二五年,冬月,那個曾與紅妝樓抗衡的千妝閣就此落寞。

生意場上百花齊放,紅妝樓下場了有千妝閣頂上,千妝閣下了場便有二皇子妃的凝蘭鋪映入大眾的眼簾。

凝蘭鋪雖說是後興起的妝鋪,確信這二皇子財大氣粗的砸了不少銀子,這番生意已經火爆起來。

冬月裏大雪紛飛,覆蓋住了三皇子府後院的金桂樹,樹下一片純凈的白雪,美中不足的是上面冒頭的幾根枯草。

一陣北風刮過,樹枝上抖抖的落下一片,砸到了路過的貍貓身上。

貓兒受了驚,喵的叫了一聲,弓著身子抖了抖雪便逃竄開來。

小院靜謐極了,如同無人居住一般。

屋門敞開一些,閃身走出一個端著藥罐的小丫鬟,嘆了口氣便往膳房走去。

譚殊然臥在床上許久了。

自上次暈倒以後,心口每日絞痛不止,還成日裏喝著皇子府黑乎乎的藥湯,要不是系統強行調來強心劑,她怕是早就一命嗚呼了。

譚殊然強撐著坐了起來,便聽見門口兩個灑掃丫鬟嘀咕:“側妃倒真是個病秧子。”

“是個可憐的,現在一身病氣,怕是活不了多久了。”另一個壓低聲音道。

她臥床多時,除了小煙都怕被她過了病氣,沒人肯進來伺候她。

譚殊然無所謂這些,她又不是古代受這些耳濡目染的大家小姐,本就不習慣有人伺候,病了更是喜靜,不願有人來打擾。

千妝閣的生意早就敗了下來。

黎景承綁走了香姐兒盜走了她的秘方,可夫人小姐們都認她,奈何她病了沒有新品可賣,凝蘭鋪又是物美價廉,最終千妝閣還是不景氣了。

這麽呆了三個月,她才明白為何奪嫡之戰越來越近。

像是她每用一針強心劑,劇情就會快上幾分,自她臥床沒有了歡樂豆,大都是自己硬抗過來,僅一兩日有一針強心劑可用。

那日本還有急報傳於宮中,這番便像是兩國休戰般,北齊又沒了動靜。

“側妃今日如何了?”門外是黎景舟的聲音。

答覆他的是那聲怯懦懦的聲音:“回殿下的話,側妃娘娘還是同以前一樣……”

她本以為自己如今對他沒有了什麽價值,便會被他棄之不顧,沒成想他不但給自己最好的太醫,還每日探視一番。

生意合作夥伴仁義至此,她已是非常感激。

只是那天她所說的話本人物,他像是聽了進去,每次都有些刻意躲著她似的。

譚殊然如今入了三皇子府,每每一打開京城首富排行榜,便能看見榜上已經將她和黎景舟兩人合為一處。

本來還在五十名開外的她如今一躍到第二名,這才讓她看到了一絲希望。

京城首富赫然就是滿金錢莊那位莊主,她與黎景舟跟錢莊還是有些差距,一時竟不知該如何追趕。

裹上一件絨絨的兔毛外衫,譚殊然攥緊領口出了門。

今日暖陽正好,外面剛下了一場雪,景色亦是正好。

黎景舟見著她出來,淡聲道:“身子還未養好就跑了出來。”

隱隱有些埋怨,譚殊然這幾個月早已適應:“今日風景甚好,不出來看看倒是我的錯了,哪能天天臥病在床,不病也病了。”

“你向來會說,本殿不與你扯皮。”黎景舟唇角輕不可察地勾了勾。

譚殊然這些時日早就做好了拼一把的準備。

她還是將強心劑一事告知了黎景舟,黎景舟對奪嫡還是有些把握的,便出了不少銀兩供她買強心劑。

她本還想早早沖上京城首富榜,治好心絞痛一心一意幫他逆天改命,偏現在出了差錯,只能待奪嫡成功再想治病一事。

現在系統中所存的數十只針劑勉強能讓她撐過一段時間,應付這些天便可。

一旦她用上強心劑,黎景舟那邊的動作必須要抓緊了。

兩人是最後的放手一搏,劇情雖沒有了什麽變動,但黎景承仍是不可控因素,沈媚姎的凝蘭鋪讓他如魚得水。

“藥不夠需要銀錢時去賬房取便是。”黎景舟突然想起什麽似的轉身看向她。

黎景舟這下才明白為何同樣是娘胎裏帶出來的弱癥,為何五皇弟早早地就去了,偏譚殊然帶著如此嚴重的心疾活到了十八歲。

這番有理有據,哪怕他不肯相信自己是什麽話本子裏的人,見著這般匪夷所思的一幕不禁也有所懷疑。

譚殊然福了福身:“多謝殿下惦記。”

二人心知肚明如今的局勢,黎景舟跟著她回了裏屋,門剛關緊就聽她道:“你那邊準備好了沒?”

他好歹還是大燕的戰神皇子,真若是有心養些私兵,自然是不少人願意追隨。

不過是不少大臣都認為他無心奪權,是要助太子殿下登基後相輔佐。

僅有幾個禦史臺與武將們的看好他,譚殊然自動將禦史臺的人理解成他在朝堂的嘴替,有什麽事還有禦史臺的老大人給她頂著。

“只待側妃一聲令下逼宮了。”黎景舟眸子微閃,與平日裏清清冷冷的三皇子判若兩人。

譚殊然捂著凍得微紅的耳朵:“我這裏還差不少銀子才能成為京城首富,若是有主意在奪嫡之前解決,我們還能更順利些。”

“妝鋪怕是有些懸,香姐兒現在還在黎景承的手中,我探查了許久竟不知他們把人藏在了哪裏。”黎景舟眉頭緊緊皺著。

談及香姐兒,譚殊然的眉頭也是舒展不開。

實在是令人不解,她暗中派出了雲楓與暗閣的幾人去尋,結果現在竟還杳無音訊。

怎會如此,暗閣從未失手過,怎會查不到京城中丟失的小小女娘。

雲楓那邊傳來消息,若是是有暗閣都找不到的,估計就不在人世了。

黎景承心狠手辣,香姐兒又是個性子烈的,殺害的幾率更大些。

譚殊然心中有些悶悶沈沈的,香姐兒是為了守住她的方子被黎景承擄走殺害的,現在暗閣連屍身都找不到。

見她這幅樣子,黎景舟道:“你也莫要因此郁郁寡歡,本殿已派人暗中去尋了。”

可最終結果如何,二人心中大都有了定數。

香姐兒已經失蹤三月有餘,三個月都沒能找到,往後怕是更不易。

北齊邊境。

身影頎長的男子身披一件灰色狼皮鬥篷,順滑的長發被分著束於腦後,額前帶著一條五彩琺瑯而制的發飾,頗有些異域貴族的氣勢。

男子的臉頗有些妖冶,帶著北齊人特有的骨相,如同讓人忍不住想靠近的曼陀羅。

他嘴角勾起的笑意味不明,那雙淺琥珀色的眸子裏滿是冷意:“他還在找本殿?”

他還真是夠執著的,竟然找了這麽久。

也是,他在齊宵袁的眼中就是匹瘋狼,齊宵袁若是無法除掉他,他必然會回去給他致命一擊。

身前跪著的侍從雙手捧上一張契書:“這還是屬下從太子殿下那裏拿來的,便是與暗閣所交易之物。”

男子俯身出了馬車,習慣性地摩挲著脖頸上的狼牙墜,那枚墜子在冬日蒼白無力的太陽照射下散發著冷光,如同嗜血的狼王。

“舜華蠱解了,本殿這就該殺回北齊了,”齊景鶴擡眼看了北方的一片白雪,“他這麽急著找本殿,本殿這就回去讓他好好看看。”

前面幾個著獸皮短衫的粗獷漢子歡呼著,歡呼著北齊的即將而來的動蕩。

“主子,事不宜遲,南郡的精銳就等主子一聲令下殺進王都了。”齊景鶴身旁走來一身黑衣的男子,臉也被蒙得嚴嚴實實。

齊景鶴步子微頓:“她最是愛財,知道我不在了定會傷心一場,你這便以太子的名義給她送黃金千兩,也不枉這些時日對我的關照。”

“主子說是那姑娘?”陳瑞眉頭皺了皺,帶著一絲遲疑,“主子不該跟她有什麽交集,如今說起來她還是您的堂嫂。”

樹上的積雪厚極了,樹枝隱隱承受不住發出一聲脆響,帶著大片的雪折在了地面的厚雪上。

“那是大燕的說法,”齊景鶴轉頭看著他,眼中滿是狡黠,“在北齊,只要本殿想,父皇後宮的妃子以後也會是我的。”

“主子,不可……”陳瑞還欲說些什麽。

齊景鶴壓根不打算繼續再聽,打斷道:“記得給她送千兩黃金,替本殿那位好哥哥兌現他的承諾。”

陳瑞眼中滿是不可置信,他是長公主臨終前留給齊景鶴的,為的是好生照顧他。

作為中原人,他仍不能理解北齊父死子繼的傳統,所有都是如此就連女人亦是如此。

黎景舟若是知曉自家堂弟這般狼子野心,居然打起了側妃的主意,不知又會如何作想。

陳瑞無奈應聲:“……是。”

三皇子府裏正是歡樂一片。

……歡樂的只有譚殊然。

心絞痛也不耽誤她捂著心口,拽著黎景舟討論了半天,最終打開京城首富榜的時候被自己嚇了一大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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